第十八章 元旦晚会-《别,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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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不会吃醋的,舞池里那么多漂亮的辣妹,不和她们跳跳舞不是太可惜了吗?”陈梦伊大大方方地说。

    何文奇看著她毫不在意的侧颜,好半天才说:”我真搞不懂,你是太相信我,还是根本没把我放在心上?”

    “何文棋,我很重视你,你一直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但是不要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绑住你,如果你有更好对象的话,我会祝福你的。”陈梦伊诚诚恳恳地说。

    “小梦,你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何文奇的声音听来有点紧张。

    陈梦伊转头对他笑笑地说:”你是说你和隔壁班那个长头发女生走得很近的传闻吗?”

    “小梦”这一声”小梦”,何文奇叫得似乎有点心虚。

    “你什么都不用解释,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女孩。”陈梦伊洒脱的说。

    事实上,她真希望何文奇能够爱上那个隔壁班的女孩,他是个好人,值得更好的女孩,而她连一个吻都不能给他。

    吻啊,她突然变得恍恍惚惚的

    “我希望你是小心眼的女孩。”何文奇含糊不清的说。

    “什么?”陈梦伊竖起耳朵。

    “没有啦!”何文奇摇摇头。

    陈梦伊觉得他的脸色看起来怪怪的,於是她从石阶上一跃而起,拉著他的手说:”我答应社长今天要帮他换cd片的,我要是再不进去的话,社长恐怕就要七窍生烟了。”

    年轻的手拉著年轻的手,蹦蹦跳跳地重新融入乐声鼎沸、人声嘈杂的舞池里。

    经过彻夜的狂欢,陈梦伊拖著疲累的身体回到聂家。

    “何文奇,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一定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幸好今天是星期天,可以给他狂睡一整天说。”何文奇打了个哈欠。

    “真是没想到大家都这么疯狂。”陈梦伊摇摇头。

    “是啊,社长他们更猛,玩了一夜,早上还要去西宫溜冰。”何文奇伸伸舌头。

    两人随即相视一笑。

    然後,陈梦伊发现何文奇的脸有逐渐逼近她的趋势,她连忙转个头,并且往後退了一小步,让他的唇扑了个空。

    何文奇尴尬而勉强的说:”小梦,我还没有祝你新年快乐呢。”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绒布盒,打开绒布盒,里面是一枚闪亮亮的戒指,他拉起陈梦伊的手,把盒子交到她的手里,腼腆而郑重的说了一声,”新年快乐。”

    “这是?”陈梦伊低著头,疑惑的问。

    “这是我存钱买的”何文奇搔搔头,”虽然不是太值钱,却是我对你的心意。”

    “不行,我不能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陈梦伊把绒布盒往他手里塞。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最后何文奇急著说:”这是特地为你买的!如果你不要的话,就把它丢掉好了。”

    陈梦伊闻言,只得乖乖地把戒指盒握在手里,她总不好真的把它丢了,那么伤人的事情,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谢谢你!”陈梦伊为难的说:”可是很抱歉,我没有为你准备礼物。”

    “没关系!你肯收下这枚戒指,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何文棋说。

    事情似乎愈来愈严重了,再这样下去好吗?陈梦伊真是不敢想像。

    “我可以,可以抱抱你吗?”何文奇小心翼翼地问。他愿意等,等到她心甘情愿意让他吻的那天,现在他只想抱抱她,即使不能吻她。

    “嗯。”陈梦伊挣扎了好久,终於点点头,她不是冷血动物,她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纯真又诚恳的请求。

    何文奇欢天喜地的拥住了她,脸上挂著灿烂的笑容。

    陈梦伊僵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心中的背负似乎愈来愈沉重,重到几乎要让她喘不过气来了。

    进了屋,换了拖鞋,经过客厅的时候,陈梦伊吃惊的停下脚步。

    “回来啦小梦。”陈以墨懒洋洋地望著她,唇边挂著一抹诡谲的笑。

    明明是笑,却让人有种愤怒的错觉,好像隐隐含著怒气,是一种好陌生的神情,看了会让人不自觉地想发抖,就像陈梦伊现在的感觉一样。

    她吞了一口口水,涩涩地叫了一声,”爹地。”

    场面是尴尬的,自从上回两个人在厨房里吻得天昏地暗之後,陈梦伊愈发少回聂家来,即使回了家也总是睡到日上三竿,就算两人偶尔见上了面,也是守礼而拘谨的。

    陈以墨不喜欢她。陈梦伊很有自知之明,也努力让自己离他离得远远的,不再去招惹他,她不想让爷爷夹在中间难做人。

    “昨天晚上玩得很快乐吧?”陈以墨的表情是阴的,也是狠的。

    陈梦伊眨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

    “昨天学校举行舞会,很热闹。”她把手背在身後,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陈以墨看见握在她掌心的红色绒布小盒。

    “舞会啊!”陈以墨显得咬牙切齿。

    陈梦伊突然打了个哆嗦,一向能给她温暖感觉的陈以墨此刻全身似乎都冒著寒气,那股寒气蔓延到她的身上,她觉得冷极了。

    “爹地怎么这么早起床?”陈梦伊看了看表,才上午五点,同时她不自觉地往後退了好几步,想远离他身上飘来的寒意。

    “心里烦,睡不著。”陈以墨简短的说。

    见到她后退的脚步,他半眯起迷人的眼睛,冷冷地笑了一声。

    “喔。”陈梦伊傻傻地应了一声。陈以墨也会有烦恼?也会有解决不了的事?她以为他是无所不能的。

    “小梦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心烦?”陈以墨似笑非笑的问。

    他挑起半边的眉毛,缓缓地从沙发上立起身。

    “我,我要睡了。”陈梦伊的心脏卜通卜通的跳著。

    陈梦伊没有见过他这副样子,好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一边舔著伤口,一边伺机反扑;她好害怕,她不认识这样的陈以墨。

    陈梦伊瞪著他往她走来,她不假思索的拔足狂奔,逃命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洗了个热呼呼、香喷喷的澡,陈梦伊全身紧绷的神经似乎得到了短暂的纡解。

    跨出浴室,本来想仰身倒进软绵棉的大床,然而这小小的愿望还来不及实现,陈梦伊又一副活像被雷劈到的模样,张著嘴却发不出声,拾著腿却迈不出脚步。

    原本背向浴室坐在书桌前的陈以墨听见她打开浴室的声音,慢吞吞地回过头,发现全身上下只围著一条浴巾的她,却一点儿也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仔仔细细地把她打量个够。

    陈梦伊被他看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忍不住捉住胸前的浴巾,尴尬的说:”爹地我要睡了。”

    陈以墨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仍然是死死地盯著她,熊熊的目光好似要穿透她身上的浴巾,直接烧灼著她还冒著蒸气的白嫩香肌。

    “这个”他扬了扬手上的红色绒布盒,又展开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很漂亮”

    那是何文奇送给陈梦伊的戒指盒,她进浴室前把它放在书桌上。

    陈以墨打开绒布盒,取出里面的碎钻戒,慢吞吞地走向她,拉起她的手,往她右手上的无名指套进去,银亮的戒指正好适合她手指的尺寸。

    “何文奇为了你,真的是煞费苦心了。”他握著她的手说。

    只是他的赞美听不出一丝诚心,倒是嘲讽的成分不少。

    “我”陈梦伊张著嘴,她本来想告诉陈以墨,她会找机会把戒指还给何文奇,她想告诉陈以墨,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礼物,然而那个陌生的陈以墨做出更加让她惊异的事情,夺去她全部的注意力,让她把到口的话都忘得一乾二净!

    陈以墨拦腰抱起了她,毫不犹豫的把她扔到床上。

    “爹地。”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抓住了她,是难堪、是害怕,还有更多的迷惘,她看不懂他眼里那团黑雾,还有在那一团黑雾里偶然跳动著的光芒。

    陈梦伊想张口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陈以墨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泛著粉红色的小脸,盯著她黑醉的眸子,盯著她微启的朱唇!

    陈以墨妒恨地想著,小梦是他的,她应该躺在他的怀抱,她是他一个人的,他再也不把她让给别人,管他什么青春的少年,他受够了!

    他受够了她一步一步的离开他,他受够了她一点一滴地淡出这个家。她跟何文奇走在一起,他忍;她考上高中坚持要住校,他忍;她三、四个礼拜才肯回家一趟,他忍

    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幸福、只要她高兴,他可以一个人在旁边揪心淌血,他原本以为自己做得到,可是好难!

    新年之夜,他兴匆匆地买了礼物,早早下了班,却听见刘管家说起她不回来过节的消息,打从她十五岁来到陈家,每年的新年之夜,她都是坐在他的腿上拆礼物,然後快快乐乐地在他脸上印下一记响吻。

    今年呢,她竟然连这样重要的节日都缺席了,他的心都被她伤透了,她不知道他有多么期待平安美好的圣诞夜,可是等待他的只有刘妈和满桌的大餐,大餐没有她,等於白开水,无滋又无味,可他还是勉强自己卖力的吃,因为那是刘管家忙了一天的苦心。

    强颜欢笑直到刘管家进房睡去,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客厅,在滴答滴答的时间流里,听见自己的伤心和绝望。为什么要拱手把她让给其他的小毛头?可是,她回来了,却带回另一个男孩深情的礼物,这让他不能不疯狂!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她投向另一个男孩子的怀抱。

    他盯著她甜甜的美颜。他一心呵护的小女孩竟然和另一个男孩共度了美好的新年之夜,她和他、他和她除了跳舞,还做了什么?

    陈以墨愈想愈不能忍受。老天!他快嫉妒死了,她这副香软的身躯也教那个小毛头拿走了吗?

    “爹地”见他半天不发一语,陈梦伊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爹地好可怕,陈梦伊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陈以墨丢开错综复杂的思绪,这一次他听见她的叫声,听见她叫他”爹地”。去他的爹地!见鬼的爹地!就是这顶莫名其妙的大帽子扣得他动弹不得,他再也不要听见这三个字!

    他凶狠无比的吼了一声,”闭嘴!”

    陈梦伊被陈以墨大声的喝斥吓了一跳,小声道:“爹地,你怎么了?”

    陈以墨被这声‘爹地’彻底的激怒了,“我叫你闭嘴没听见啊!和男生玩到几点回来?!这都几点了!没爹妈管是不是!”陈以墨话没说完就懊恼不已,他怎么可以这样骂小梦,他的小梦捧在手心里疼还来不及,明明不是这样的,他这是怎么了!

    陈梦伊低着头不说话,今天晚归是她的不对,但是她被陈以墨的一句‘没爹妈管’深深的刺伤了,谁都可以嘲笑她没有爸妈,唯独陈以墨不行。

    陈梦伊深吸一口气,平静的说道:“我的爸妈早在四年前就去世了。”

    陈以墨想上前安慰,但陈梦伊蒙上被子不让他碰,自给躲在被子里伤心。

    陈以墨颓然的垂下手、垂下头、垂下眼,垂下宽大的肩膀,拉开门,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叹息道:”小梦,爹地走了,好好睡吧!”

    陈以墨把自己和她分隔成两个世界,他无力的靠在门板上。他真的没有力气了,不该是这样的。在他的计划里,小梦早早的在家等着他,等着他回来,等着他送上礼物,他也期待着小梦拆开礼物时,他期待着小梦幸福的笑容还有甜甜的吻。他的计划都被打破了,被一个叫何文奇的男孩打破了,呵!更讽刺的是,他让小梦和何文奇恋爱,他亲手打碎了自己的梦。

    小梦,爹地错了,真的错了。

    陈梦伊揉揉两只紫得发黑的熊猫眼,无精打采的盯著餐桌上丰盛的佳肴。

    “小梦,你睡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一定饿坏了。”

    刘管家忙著将香脆的烤鸡端上餐桌,满意的看看桌上丰富的菜色,似乎对自己的手艺很有信心似的。

    看著、看著,刘爷爷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跑到冰箱前,打开门,取出一个大大的蛋糕,兴匆匆地捧到餐桌上,笑咪咪地说:”少爷昨天特地带了你最喜欢的蛋糕回来,听说是特别请五星级餐厅的大师傅做的,可惜昨天你没回来,这个好东西就这样摆了一夜!”

    陈梦伊盯著眼前超级华丽的蛋糕,脸上却没有一丝欢欣雀跃的表情。

    “小梦,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快去请少爷下来吃饭啊,这少爷也是一整天都关在房间里,和你一样什么都没吃呢。”刘管家催促著她。

    陈梦伊却像个木头似的,动也不动。

    “你这孩子是听见爷爷说的话吗?”刘爷爷的嗓门有转大的趋势。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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