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镜像(13)-《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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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佳妹愣了一会儿,“你们觉得仇哥有问题?不,不,这不可能,他对湘美一直不错。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做了这么多年生意,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仇哥,仇哥他确实有很多毛病——小气、见识短、有些斤斤计较,但对湘美,他还是算尽心尽力。”

    那可不一定。花崇心里如此想着,嘴上却道:“你误会了,我们的意思是,仇罕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王佳妹撑住额头,半分钟后说:“我知道仇哥有个远房弟弟,很小的时候过继到他们家,后来他们父母去世,仇哥没有给这个远房弟弟分钱。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事情过去再久,都是一条线索,因为刻骨铭心的仇恨,从来不会因为时间而消减。花崇问:“这个远房弟弟叫什么名字?”

    “叫白,白林茂。树林的林,茂密的茂。”王佳妹很不安,“难道他就是凶手?”

    “现在判断谁是凶手还太早了。”柳至秦声线很平,听不出任何感情,“对了,王女士,我还有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想问你。”

    王佳妹擦着眼泪,“嗯。”

    “你与仇罕结婚之后,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吗?”

    “这……”王佳妹低下头,犹豫了几秒,“这和案子有关吗?”

    “不一定。”柳至秦并没有忽悠她,“不过你的答案,可能影响我对案情的判断。”

    王佳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花崇问:“是你的意思,还是仇罕的意思?”

    “我们都想再要一个。”王佳妹似乎很难为情,“孩子是维系一段感情的筹码,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一同生活,总归需要一些依凭。仇哥的前妻无法生育,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婚。然后……”

    她顿了顿,捋着乱糟糟的头发,头垂得更低,“虽然他嘴上没有说过,但我看得出来,她选择我,有个原因是我年龄不大,身体也比较健康,将来有可能给他生个儿子。”

    “儿子?”花崇打断。

    王佳妹会错了意,解释道:“我,我们已经有湘美一个女儿了,再生一个,如果是儿子的话,大家都更开心。”

    花崇突然觉得很可笑。

    大家都更开心?这个“大家”,包括王湘美吗?

    柳至秦又问:“王湘美知道你们想给她生个弟弟吗?”

    “我……”王佳妹频繁地搓着手指,“我和仇哥没有告诉她,但她年纪也不小了,可能猜得到。”

    “你对你的女儿,了解似乎太少了。”柳至秦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看王佳妹。

    “我真的很忙。”王佳妹的眼泪再次掉下来,“如果她能活过来,我,我……”

    赌再毒的誓,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再催人泪下的话,不过也只是畸形的自我感动罢了。

    ?

    天已经亮了,摸排工作即将启动,陈争买来营养早餐,招呼大家来填填肚子。

    “有什么发现没?”陈争问。

    花崇摆了摆手,不说“有”,也不说“没有”。

    陈争看柳至秦,用嘴型道:“他怎么回事?”

    “王湘美的死、陈韵的失踪都与他们父母的不作为有关。”柳至秦端着一碗瘦肉粥,“对了,陈队,有必要请张丹丹的家人来一趟,我有些问题想问他们。”

    “行,我来安排。”陈争点头,下巴朝花崇抬了抬,压低声音说:“你们花队不喜欢办跟小孩子有关的案子,但没办法,这案子只能交给重案组。你帮着他点儿。”

    “嗯,我知道。”

    陈争又说:“洛观村那案子只能先放一放了。”

    “我有空的话,两边都盯着。”柳至秦说。

    “辛苦了。”陈争在柳至秦肩上拍了拍,“有任何需要我出面沟通的地方,马上跟我说。”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花崇拿着一个鲜肉煎饼走过来,“声音这么小,闲聊啊?”

    “现在是早餐时间,难道不准闲聊?”陈争笑着说。

    “你一个电话就把我和小柳哥叫回来,把肖诚心他们积案组留在洛观村,我看他都要扎你小人了。”花崇见柳至秦在吃皮蛋瘦肉粥,连忙放下鲜肉煎饼,给自己盛了一碗。

    “你以为我想?上面给积案组定了目标,完不成就麻烦了。”

    “肖诚心不是当积案组组长的料。”花崇说得毫不客气。

    “啧!”陈争无奈地摇头,“咱们刑侦支队能人是挺多,但是个‘料’的谁愿意去积案组待着,让你去,你愿意吗?”

    花崇戳穿,“这是制度的问题。”

    “制度的问题最难应付,你们是不知道我肩上扛着的压力有多大。”陈争夸张地叹息,“花儿,加把劲,早点把这个案子给我破了,再去帮帮肖诚心,也算是给我分个忧。”

    “我知道。”花崇几口喝完粥,突然道:“我现在特别希望陈韵、张丹丹和王湘美毫无关联。”

    “是啊。”陈争在桌上拍了两下,把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道:“我在你抽屉里放了新到的菊花茶,还有一些提神的药,放心,都是好药,没有副作用。”

    “费心了。”花崇笑。

    柳至秦已经吃完早饭,收拾好自己和花崇的物品,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出发了。”

    陈争看了看他搭在手臂上的薄外套,“这是?”

    花崇一看,“这不是我的衣服吗?”

    “嗯。”柳至秦淡淡地说:“连着下了两天的雨,刚晴,温度比较低,带件外套,如果觉得冷,就披上。”

    花崇心口很热,明白那必然不是因为刚喝下的瘦肉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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