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相大白 二-《碧血剑之南海风云》
第十八章真相大白(二)
众人听到事情原委竟是如此,都不禁感叹万分,县太爷也是轻轻一叹:“哎,虽是如此,你扼死田氏之后,没有心生悔意,却存心嫁祸他人,你将田氏尸身挂于房梁之上,假装从外归来时,看到田氏已经自缢身亡,大哭大喊招来街坊四邻,这样他们便成了你的人证,你又不顾四邻的劝阻,和自己的三位哥哥去找张四报仇,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张四害死了田氏,田治庭,你杀死田氏之后,行事之时,思路如此清晰,此事中间你虽情有可恕,但又让本县如何恕你!”
田治庭自适才说完便一边哭一边以头顿地,此时地上已然是血迹斑斑,听到县太爷问话,田治庭将头抬起,说道:“那日草民一时冲动杀死妻子,十分懊悔,也十分害怕,无奈之下,心里生出这个主意,既可以让张四赔上性命,我自己也可以借此脱罪。哎,事到如今,不论大人如何判罚,我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呢?只是可怜了宁儿,一边含亲茹苦的抚养着我的孩子,一边不惧贼人淫威,等着我平安归来,然而我却因一点流言蜚语造成误会,亲手杀死了她,天哪!天哪!”
田治庭悲声连连,众人知道前后情由,又被他悲声所感染,堂上到有一大半人都在感叹,忽然,田治庭一低头,冲着堂上的石阶撞了过去,口中轻呼道:“宁儿,我来了。”
县太爷看到田治庭突然要寻短见,心里一惊,大喊:“不要,快救他。”
堂上众衙役都是“啊”的一声,虽然离的不是太远,却因发生的太过突然,眼看也是来不及施救,有几名衙役不忍看到惨剧在眼前发生,用双手捂住了眼睛,过了一会,只听田治庭说道:“啊,是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宁儿其实是我亲手杀死的啊。。。”
又听县太爷说道:“壮士好身手,敢问壮士姓名?”
刚才捂住眼睛的人将手放下一看,只见一名年轻人站在田治庭与堂上石阶之间,显然便是将田治庭救下之人,堂上大多衙役看此人面相陌生,并不认识,心里纳闷此人怎会突然出现在公堂之上,刚才与薛有忠同去抓田治庭与张四的捕快看到此人,都是一惊,心里也犯起了嘀咕:“怎么是他,薛捕头刚才一路之上都叫他做“上官”,看他年纪轻轻,只以为是个因祖上积功荫庇才混了个官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他还有此能耐。”
适才救田治庭之人正是一直在旁听案的张诚,在听闻田治庭自承杀妻之后,他觉得田治庭说出的事情原委以及说话的神情、语气,看样子绝非作假,更不像是受了威胁或者逼供,张诚是非常震惊又非常失望,本来满以为定是这个县令收了张四和他舅舅的贿赂,与其勾结,要诬陷田治庭,使张四得以逃脱罪名,张诚平素最看不过去的就是这种事,他生就身材魁梧,打在地上刚开始走路起,就比同龄小孩显得高大许多,十二三岁时就长得如同一个大人一般,为人又富有正义感,十分喜欢替受了冤枉或者受了欺负的人鸣不平,常因此获得称赞,也常因此得罪一些人,母亲屡禁不止。
十四岁那年,有一名村民得罪了村里的恶霸,被那恶霸逼的走投无路,那名邻居跑来请求张诚帮忙说情,张诚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他,张诚找到那名恶霸之后,对他先是礼敬有加,然后便为那名邻居说情,希望那名恶霸能放过村民,谁知恶霸平时作威作福惯了,本就不将一般人放在眼里,又看张诚年幼,尚未成年便敢替人说情,欺负张诚年轻,先将张诚骂了一顿,然后又让张诚回去转达,要那名村民自己走的远远的,才能保住性命,谁知话还没说完,张诚就怒不可遏,一拳将恶霸打倒在地,恶霸心里不服,站起与张诚对拼,张诚又是一腿,恶霸跪在地下再也起不来,恶霸的几名帮手也被张诚三拳两脚就放倒在地,从此在附近村里的歹人对张诚都是闻风丧胆,可是第二年便因为为母亲抱不平,误杀了人,张诚也因此受了重伤,和母亲背井离乡来到了崇安,之后,张诚便被母亲托付给武夷宫的清远道长,一直在武夷宫师父师叔们的监督之下,又刚刚体验到武学之道的乐趣,加之也没有机会接触到如过去那样的不平之事,所以张诚看起来一直安分守己。
今日张诚因为婚事在即,师父特许下山,又恰巧碰到了这事,而张诚身为武夷宫大弟子的关门弟子,又身有他亲传的一身好武功,便情不自禁的想试试身手,便暗自决心,定要将这事管到底,本打算县令强行向田治庭摊派罪名的时候,自己正好大显身手,让这些贪官污吏尝尝苦头,谁知道这个县令早就将案件的原委在心里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在堂上几乎没费任何气力就让田治庭说了实话,根本没有自己出手的机会,心情先坏了一大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堂上“啊”的一声,张诚转身一看,只见田治庭突然冲向堂上石阶,要撞头自尽,时间紧迫,不容多想,张诚一招“冯虚御风”使将出来,看似轻飘飘,却又似来了一阵疾风,正好吹着张诚到了田治庭即将撞到的石阶之前,张诚平素没有出手机会,碰到如此情况,更是不愿放过如此机会,双手早已聚力胸前,竟是武夷宫绝学“见素抱朴”,田治庭本以为自己必死,谁知却如撞到一团棉花一般,不但没有魂飞魄散,却反而感觉软绵绵的有些舒服,睁开眼,抬头一看,刚才在茶棚里的那个年轻人竟站在自己身前,田治庭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救了自己,心里突然一痛,又想起了妻子宁儿,只得继续嚎啕大哭。
张诚看看田治庭,也是无奈,心想:“你杀了人,我却无法救你。哎!”径直便往堂外走去。
县太爷走下堂来,追上张诚,说道:“壮士请慢走,感谢适才救人之德。”
张诚往县衙走时心里本就对这县令存了偏见,自打看到他将田治庭和张四一起拘捕的文书起,张诚更是打心眼里就认为这个县太爷同其他无数个大明朝的县官一样,也是个贪官,虽然自己当初也是被贪官害的背井离乡,他心里却不恨这个贪官,反而心里有一些感激,因为此时的张诚和当初离开家乡时早已是天差地别了,这是一个可以大显身手的机会,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恶气,也可以出在这个县太爷身上,谁知适才事情发展却让人大跌眼镜,这个县令不但并非是一个需要教训的贪官,还是个大大的清官,断案的本事简直还堪称一流,自己心里刚才一直认为理所当然的苦主-田治庭却成了杀人凶手,张诚一时接受不来,心里有气,便全都怪在了这个县太爷身上。
因此适才救了田治庭之时,县令问他姓名,他却故意假装没有听见,不做理会,此时县令追到他身前,请他留步,又口称感谢,整个县衙大堂除了十几名衙役站在堂上两侧,大堂中间也只有张诚和县令,张诚知道如果此刻再假装没有听见,便会立马得罪了这个县太爷,刚才以为县太爷是个贪官之时,心想就算自己得罪了这个县太爷,只要不被当场抓到,就算师父他们知道了也定然不会责怪自己,然而看过此官断完刚才的案子之后,想起县太爷那冰冷如剑的眼神,心里对这名县太爷有了一丝忌惮,不愿这么轻易就得罪于他,也不愿让他知道自己的姓名与来历,便想着怎生将他骗过去,却又一想,这人哪里有这么好骗,弄不好要被当场拆穿,正在犹豫,只听县令又问道:“壮士为何不说话,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张诚心里便虽然万般不情愿,也只得转过身去,心一横,说道:“大人严重了,刚才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敢劳大人挂齿,小人无名小辈,贱名怎么有辱大人清听。”
县太爷说道:“兄台太客气了,兄台如此武功,定非凡人,不知兄台姓名可否相告,下官宁天泽。”
张诚心里一喜:“我刚才将武功显露了出来,他以后必定会怀疑我是武夷宫的人,我装做文绉绉的,看他已然信了几分,他将来要是到武夷宫告状,问有没有一个武功又高,年纪又轻,说话却又像秀才的人,自有人会告诉他,没有这么一个人,他找不到我,定然会很生气,一定会,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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