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茶博士-《碧血剑之南海风云》
第十三章茶博士
“茶博士”抱着白晴儿,沿着山路缓缓向南走去,走了小半个时辰,他低头看看怀里仍在昏迷中的小姑娘,用手指放在她的鼻下,感觉到她的呼吸十分微弱,不禁叹了口气,不敢多再耽搁,放开脚步,向着远处一座山峰走去,看他此时身手敏捷,步伐矫健,一点不像个年迈的老人,和在茶棚里老态龙钟的样子竟完全不相同。
夜幕逐渐降临,四周一片寂静,从远处的山路上传来了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哒!哒!哒!哒!”一个人沿着山路,风也似的呼啸而来,他的脚步声在山间不断回荡,吓的空中正要入巢的飞鸟迟迟不敢降下。
只见他的身形奔过了一座柱子似的高山,到了山南边脚下的一座宫殿外,阴影中忽然闪出两个人来,正要阻挡,只听他吼了一声:“闪开!”却仍是雷鸣一般的声音,原来此人正是刚才那茶馆的茶博士,此时怀中正抱着受伤的白晴儿,适才他看白晴儿呼吸断断续续,心底往事泛起,心中出现一阵莫名的伤痛,心头冒出一个想法:不让怀中这个女人死掉。便抱着白晴儿一阵狂奔,来到这里,找自己的师父救治白晴儿。那两人一听到他的声音,便都双手合十,躬身道:“大师伯!”然后也不等他回答,两人又立即消失在阴影之中。
“茶博士”抱起白晴儿,绕过大殿,径直到了师父门外,喊道:“师父,您没用的徒弟又回来了。”
屋内传出一声叹息:“哎。。。回来了就好。”紧接着就是一阵咳嗽,“咳,咳,咳”,咳完了又接着道:“你背着还是抱着一个人?听他的呼吸,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茶博士”说道:“师父,您救救这个小姑娘吧,她是我在鹰嘴岩那边救回来的,有个不知轻重的流氓重力点了她的中枢穴,我刚才试着输了内力到她体内,却没能救得了她。所以我才抱着她一路自鹰嘴岩跑来这里,她的呼吸现在好弱。”
房内寂静了一下,“吱”的一声,房门打开,自房中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着两人,叹道:“阿诚,你还是这般心软,你忘了你母亲是如何去世的么?你。。。”说到这里,“茶博士”打断道:“师父,你救救她,救救她,这次没人骗我。”
老人便停住,不再说下去。也不见他手臂动弹,便搭上白晴儿的右手,立即奇道:“咦,她确实受了重伤,但是脉搏却如此顽强,体内有股真气正在自行疗伤,却又似乎不受她控制,所以真气才胡冲乱撞,这可真是奇怪,再过上片刻,恐怕她就要自己杀死自己了。阿诚,快,轻轻将她放到屋内的床上。待为师为她疗伤。”这老人适才十分不情愿救治白晴儿,此时诊脉之后,发现情形危急,便立即要进行救治,看来刚才那番话也是事出有因,他倒也并非铁石心肠之人。
这“茶博士”名字叫做张诚,本是江西上饶人士,未出生而父亲就因战乱去世了,他生下来身形高大,一身的力气,又是个心性耿直、待人至诚之人,自小就看不惯乡里村间的不平事,十五岁那年因为手刃一名欺负母亲的恶霸,便和母亲背井离乡离开上饶,到了福建崇安县境内,定居下来,可是张诚仍是到处为人打抱不平,他母亲担心儿子如此早晚出事,听说附近武夷山上有座道观,观中道士善教人修身养性,便将他送到观中做了个俗家弟子,盼他能转动为静,自己也在山下搭了间茅屋,种起了茶叶,做着卖茶的买卖攒着钱,等着儿子什么时候转了性,不再惹是生非,好给他结婚生子,为张家续上香火。
张诚到了观中以后,拜了时任掌门灵智真人的大弟子清远道长为师,清远道长将他母亲的心思看在眼里,也冲着张诚是个心性耿直之人,对他循循善诱,殷殷教诲,颇费了一番心思,也按着他的悟性体质传了他不少功夫,几年之中,张诚确实性情转变,虽然武功日益精深,练就一身厉害的外门功夫,出手就可开山裂石,却不再动辄就使用暴力,为人出头,对母亲和观中长辈十分孝敬,在观中是人人称赞。
张诚母亲勤苦积攒数年,看儿子日渐长大,便托人为儿子谋了一门亲事,谁知却在张诚成亲前几日,因一件小事而被人害了性命。
这一天,张诚母亲本计划做完最后一天生意,就要回家经营儿子的婚事,因此看着茶棚里最后一波客人离去后,便打算早早收摊,正收拾的快完,等着张诚下山来帮自己物件装车拉走之时,茶棚里忽然进来一名满脸是血的男子,张诚母亲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只听到远处几个人呼喊着:“臭贼子,抓住便打死你。”一边跑了过来,男子也是一时情急,什么也说不出来,远处那几人到了茶棚跟前,抄起棚下的桌椅不由分说的就像那男子身上砸去,那男子也是立马东躲西藏起来。
张诚母亲看到辛苦攒下的家当,眨眼间就支离破碎,顾不上多想,上前去阻止,那伙人打的兴起,不知其中哪个有意无意的就推了张母一把,张母扑通一跤摔倒在地,脸上登时鲜血直流,恰巧张诚在远处听到茶棚里乱糟糟一片,担心母亲出事,赶忙跑了过来,看到母亲躺在地上满脸是血,不断**,先将母亲扶起,看到母亲只是擦破了头皮,立马替母亲包扎住了伤口,张母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桌椅仍在不断被破坏,赶紧拼着力气说道:“诚儿,家当你结婚还要用。。。快阻止他们。”
张诚看到母亲没有大碍,将母亲轻轻放到墙边,转身看到四人正将一人围在当中拳打脚踢,时不时的顺手将桌椅向地上那人砸去,地上那人双手抱头一动不动,暗道:“好恶人,将我母亲推到,又要当我面要杀人么?”心中怒火大盛,一套开山掌施展开来,向四人打去,四人本就是附近村子的农民,不会武功,立时被打倒在地,却都是一脸的气愤,其中一人怒道:“奸贼,你是这淫贼的什么人,你要救他,就先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张诚一愣,随即大怒道:“我不认识你们,又为何要救他杀你。只是你们在我家茶棚里推到我母亲,毁坏了这么多东西,要不说出个道理来,休怪我下手无情。”说完,右脚在地下发力一踩,地上便出现一个半尺左右深的的脚印。
那人看到如此神力,也是一愣,看见张母坐在墙边,头上用布包着,脸上衣服上都有血迹,张诚满脸怒容,料到是自己一伙几人刚才情急中将她撞倒,双眼泪水齐下,哭着道:“壮士听我说,我好好一个家全被这个人毁了,我对他恨之入骨,只想杀之而后快,刚才一时情急,因此不小心撞到了伯母,请壮士原谅。”
说到这里他捂住胸口站了起来,又将被张诚打倒的几人一一扶起,接着道:“此人是我村里一个无赖,名字叫做张四。”一边指着刚才被狂揍的那人,一边说道:“平时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仗着自己的亲戚在县衙做捕快,在村里欺善怕恶,为非作歹惯了。其实这样也罢了,我们平常人不去惹他也就是了。谁知上个月我跟随我大哥去福州贩卖些货物,只因这次在路上遇到强盗,被抢去了货物钱财,所幸我和大哥保住了性命,只是没了盘缠,所以费了好些时日才回到家里,等我回来时,却发现我妻子与平时神态不太一样,背着我时一个人经常偷偷哭泣,我百般追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这奸贼听闻与我们同行贩卖货物之人说道,我与我大哥路上遭了强盗,多半是性命难保。就假装借东西常来我家打听得知我与大哥迟迟未归。一日,又假借借东西赚开我家门,得知我仍未回家,便趁着我妻不注意,偷偷将蒙汗药放在我妻刚做好的饭内,假意离开后,待得我妻被迷晕之后,他又潜回我家,玷污了我妻的清白。”
说道这里这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接着道:“我妻醒来后,他又威胁我妻胆敢报官,他就污蔑我妻趁夫外出勾引男人,官府便会将不守妇道的女人浸猪笼,又说有人亲眼看见我已死在强盗手上,我妻一个妇道人家,被他唬住,便不敢声张,待得我回来,对我说出事情真相以后,便服毒自尽,可怜我儿子还不满一岁,他娘就抛下他走了。罪魁祸首便是这个狗贼,今天我非杀死他不可,我与他不共戴天!”
张诚听到这里,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此人不是恶人,只是被人害的家破人亡,一时情急冲动,才将母亲推到,心里便不再怪他,神情便缓和了许多,说道:“看你也是个可怜之人,你们几个带着他这就去吧。”便转过身去,去看母亲。
此时刚才被打之人,也醒转过来,看到几人狠狠的望着他,双手撑地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道:“我娘舅是县里的捕快,你们要是胆敢将我怎么样,小心他杀你们全家!这件事我可以赔你们银子,二十两,怎么样?够你娶上几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