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福康安-《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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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见鬼的是,他每每带兵巡逻,总能遇到再次昏迷的她!

    问她银子呢,她答被土匪抢走了,若非她机警,只怕小命不保。

    福康安再次丢去一锭银子。

    并且刻意加密了巡逻的次数——他偏不信每次都能遇上她!

    他非要打破这个邪门的规律不可!

    可事实却是无一例外。

    事已至此,他哪里还能弄不明白这女子所图——

    每一次都被他偶遇,岂会是巧合那么简单?

    接连整整十锭银子都打水漂了,且每次都说被土匪所劫,连说法都懒得换一下……是拿他当白痴吗?

    其实他早就看出来了,这女子分明是个惯骗,企图装可怜来骗取他的银子而已!

    眼见一次得手,便次次效仿。

    呵,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恩将仇报……说得正是这个情况了。

    自认为看破了女子伎俩的福康安这一次重重地斥责了女子,并威胁她:“再叫我看见一回,必不轻饶!”

    女子低着头没说话。

    自此后,接连半月,福康安果然都未再见过她的踪迹。

    一开始他只觉得甩掉了一桩麻烦,十分轻松,可一连十多日下来,他却总忍不住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来——

    这附近偶有野兽出没……她该不会被野兽吃掉了吧?

    近来天气越发寒冷,连他都着了风寒,女儿家体弱,她此时会不会正蜷缩在哪个角落里,濒临要被冻死的绝望?

    战乱之时,多出恶民,她孤身一人,何以自保?

    ……

    如此种种,他越想越觉得于心不忍,甚至有些期盼能在巡逻之时再见到她——这些时日来看,她并非什么奸细,顶多是个贪财的小骗子罢了,带回军营里进伙房帮忙,让人看着,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这种想法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肯定。

    甚至还涌现了一丝愧疚来。

    就在种种情绪达到顶峰之时,那‘女骗子’竟然又出现了!

    这一次,她伤得真的很重,胳膊都断了一只。

    “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福康安沉声质问。

    怎将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女子泣不成声地说自己被人贩子抓了去,整整关了一月之久,她不肯屈服,常常挨打,受尽了折磨。

    福康安听得揪心,语气稍缓地问:“那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女子便说偶被一江湖侠客解救,只是这侠客也解救得并不容易,侠客本人也受了重伤,她跟着侠客一路逃亡至此,求福将军出手搭救。

    福康安命人在周围搜寻,果真寻到了那名身负重伤的侠客。

    于是,将二人都带回了军营医治。

    这一回,福康安没赶人走,女子留在了伙房做事,那名侠客也说自己有着报效之心,求福康安将自己收编麾下。

    他本身倒真有些三脚猫功夫,又念他侠义心肠,福康安便也答应了。

    自此后,他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女子一改之前的柔弱,说话做事日愈不惧怕别人的眼光,终日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将军”地喊。

    军营条件并不优渥,但她总有法子做出极好吃的饭菜、极精致的点心送到他帐中。

    日久天长,积年累月,福康安从一开始的排斥,变成了口是心非的推拒。

    她还曾让他帮着取名。

    多番拒绝不得,他就勉强取了一个。

    阿寄——

    她问何意,他便道:“有所寄托之意。”

    “寄托什么呀?”

    “寄乡情,寄国义……想寄什么就寄什么。”福康安有些不耐烦地解释。

    “嗯……将军说得在理,但我可不这样想。”

    “你如何想?”

    她托腮道:“寄有‘依附’之意,阿寄想一辈子都依附着将军!”

    福康安觉得心口处恍若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直让他脸色通红地弹坐起身,转身仓皇离去。

    又是两年过去。

    仗打赢了,也打完了。

    凯旋的消息传回京城,皇上龙颜大悦,命大军拔营回京领赏的旨意很快送到了福康安的手里。

    将士们欢呼着,又流着泪。

    终于能回家了。

    也有人永远回不去了,但英灵也终得归乡安息。

    福康安不小心听到和琳和半夏偷偷地商量,这次回京,便试着能不能要个孩子,还说什么洛家研制出了一准能怀上男胎的药——

    福康安不知半夏是按时服着洛河配的避子药,才一直未能有身孕,听罢只觉得成家立业这件事情,他当真被同龄人抛得太远了。

    掐指算一算,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

    他这回是真想成家了。

    与年纪有关,与心境有关……与阿寄也有关。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身后跟着的这个小尾巴,习惯了她的手艺,也习惯了她的拍马屁……

    除了习惯之外,他最喜欢那双眼睛。

    仿佛在那双眼睛里,他重新找到了一直想要找寻的东西。

    拔营前夕,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他将阿寄喊了过来,问她,假装正经地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回京。

    阿寄一反平日里的事事遵从,反问他:“将军要让阿寄以何种身份回京?”

    她的眼睛里带着祈盼和印证。

    福康安双拳紧握,鼓起勇气,偏还装作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我岂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又岂能让你没有名分?这次回去,我便与家中商议,娶你为妻——”

    “……妻?”阿寄眼睛一亮,随即便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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