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着手-《凌霄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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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有些时候,得靠好心人接济才能吃上饭,光景不好的时候,得溜进别家灶房偷拿吃食才能活命。

    不像现在,一天三顿饭,还经常有肉吃,早上虽然喝粥,临近中午饿得有些难受,但午饭晚饭也就吃得多啊。

    陈景的觉得吃饭就是享福,以前快饿死的时候,拿出揣在怀里的红薯舔舔,实在太饿就咬一小块反复咀嚼,那时做梦大多都与吃食相关,如今被师父带出来了,自然无比珍视食物,甚至饭吃多了,他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对于以前的经历,陈景不敢轻易忘记,也不可能忘记,只是师父曾经说过“过去了就过去了,慢慢尝试走出来”,现在那种罪恶感的情绪少有出现了。

    至于三个长辈,自然是属于不食五谷长生久视的修士,陪同两个孩子吃饭,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平易近人”。

    吃完饭两个小家伙飞跑着去学堂,早上餐碗惯例不用他俩收拾。

    陈景灌了半肚子粥,跑起来感觉粥在肚子里面晃荡,像大牲口喝足了水似的。

    崔英不敢跑的太快,她自己喝太多粥,感觉要从肚子里漫到嗓子眼了,下意识的张开嘴巴,想让那些粥赶紧坠进肚子里。

    来到学堂外,看里面没有张先生的人影,这就算是没开课,不过张先生往往是慢上一盏茶功夫才进来。

    真要开课迟到,要不就老实的在外面罚站,要么就趁张先生不注意偷偷溜进去,都是以不打搅张先生的自问自答为准则行事。

    陈景属于前者,自己来晚了,有错在先,崔英属于后者,能进去坐着干嘛站着,不过有时候她也会主动接受罚站,完全是无聊而已。

    老样子,拿着蒲团随意找个位置坐下,紧靠着前一个空缺就行了,崔英先把蒲团放下占个位置,自己并不坐下,站那儿昂着头拿手拍拂胸口,想让着米粥赶紧下去。

    仍是往常一样,先生不在时是吵闹的,聊的都是各种各样的事,有说父母在兆安城挣钱的,有说爷爷奶奶和别人吵架吵赢了的,有说自己家里遭了贼的,有说和长辈去打野猪的,人生百态之中表露喜怒哀乐。

    还没有聊上几句打屁话,先生就进来了。

    学童问安,先生点头致意,每天的例行晨读开始了。

    陈景对于张先生教授的两本书,不管是字体还是词意,大致都算是清楚了,按照张先生说的,这世上七八成的常用字都学会了,在他这个小地方可以出师了。

    在这个小学堂,张先生不能甚至不敢教的太好,兆安城里的人都有一些势利眼,瞧不起城外的穷人,自然也包括给穷人教书匠,自己无依无靠,教的太好容易招惹有心人动心思,肯定是歪心思,到时不免会有麻烦。

    若真想更进一步,则只能去兆安城里,找那些专门教课多年的老夫子了,张先生至多帮人写信举荐时润色两分。

    陈景没有多想,只是后来选读了一本《千文字》聊以解闷。

    学堂孩子朝气蓬勃,晨读书声琅琅,似乎只有这一刻所有的人才把喜怒哀乐抛掷一边,只余圣贤书。

    除了某个吃饭太多,不能低头、张嘴说话都麻烦的家伙。

    正午时刻,张先生一声“放课!”,顿时一屋鸟兽散,崔英做为学堂“先生之下第一人”,带头冲锋。

    早上喝粥造成的圆滚肚子,中午饿扁,已经造反叫唤了,陈景也是差不多的情形,这让他想起乡亲长辈们的一句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撒野一般往家里跑,崔英门外先大喊一句“师父,我回来啦!”

    进门以后再连接一句“董爷爷!饭做好了么?”

    看到孟恓会不咸不淡的喊上一句,“孟叔。”

    不出意外势必会引发后俩位的调侃,“怎么对自己的敬称不是第一位啊?”

    往往这个时候陈景才踏进大门,打声招呼就直奔灶房当个小帮手。

    午饭不错,有两只烤鹌鹑,两个小娃可以抱着啃,也用不着争抢。一大盘野山椒炒肉,这道菜味道有些极端,味道极好又极辣,也算是故意克制两个小饕餮的菜式,毕竟长辈还是要有下酒菜的。还有一盘拌凉菜,大热天吃这个也算是舒爽。

    饭后两个孩子小睡一会儿,继续站桩打桩,约莫一个时辰,被师父喊停下,示意坐到自己左右。

    穆鸿风待到他俩坐下后说道:“师父这次回来带了一些东西,实为难得的好东西,对你们以后的修行多有助益。”

    崔英问道:“师父,是钱吗?”

    陈景斜她一眼道:“你自己俗,别把师父也想的那么俗。”

    崔英不服气道:“有钱啥都能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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